世界上的人才竞争,不仅是人才能力的竞争,更是人才制度的竞争。制度带有根本性、稳定性与长期性,只有通过长期建设积累,形成制度优势才能达到竞争制胜的目的。
什么是制度优势
最近,中国科学院采用文献情报分析法,对全球顶尖科技创新人才进行筛选,范围涉及生物与生化、计算机、物理、农业、数学、化学6大领域的1907人,发现:
全球顶尖科技创新人才当前任职比例最高的前10个国家中,美国排名第一。紧随其后的国家有英国、德国、日本、以色列、法国、加拿大等,但没有中国。
在各领域任职比例位居前10的国家出现了中国。在物理和数学领域,中国位居第9。在计算机领域,中国位居第8。
以上数据,大致描绘了当今世界顶尖科技人才的分布状况,也表明我国正在处于追赶、迈向人才强国的过程中。
学者分析,美国之所以具有世界第一位的人才优势,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其建国以来不断创造并形成的人才制度优势。具体包括育才优势、引才优势、移才优势、用才优势、励才优势五项。即先进的高等教育制度成就了一大批世界一流大学,培养出杰出人才;眼光远大的留学制度与学者交流制度得以收揽各国人才,为美国服务;胸怀宽阔的移民制度逐渐从“移民”演变为“移才”;政府重视科技人才发挥作用,通过体制机制改革,充分释放人才生产力;立法保护人才的专利制度,能够为天才之火加注利益之油,燃成熊熊烈火。
中国的人才事业要想进一步发展,应该借鉴以上做法,从人才制度层面作出积极的努力。
制度优势带来什么
党的十八大提出,要形成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人才制度优势,就是要求我们不仅要加强人才培养、人才引进,而且要特别关注这些人才是在怎样的宏观制度环境下生活工作的。因为世界上的人才竞争,不仅是人才能力的竞争,更是人才制度的竞争。制度带有根本性、稳定性与长期性,只有通过长期建设积累,形成制度优势才能达到竞争制胜的目的。
在世界科技人才制度优势形成方面,第二次世界大战是一个分水岭。原子弹的研制成功与投放,展现出科技能够改变世界格局的巨大力量。所以,时任美国总统的罗斯福询问他的科技研究发展局局长万尼瓦尔·布什,战争结束之后应该用科学再做些什么的时候,布什向总统提交了一份题为《科学——无止境的前沿》的报告。这份报告,是一个至今影响深远的对美国科技人才制度的顶层设计,包括以下几个要点:
政府要负担起发展科学知识、培养科技人才的责任,因为只有政府才可以划拨大笔资金;继续支持基础研究具有头等重要的意义,因为基础研究属于智慧探索,在这方面长期依赖他国是不安全的;开展基础研究最适宜的地方是高等学校和研究机构;要重视学术自由;要提倡科学情报的国际自由交流;要提高科学家的待遇与奖励,吸引更多的优秀人才参加科学研究工作;自然科学和医学研究的扩展,不应导致削弱社会科学、人文科学以及其他对国民福利必不可少的研究。
美国之所以能够成为今日世界第一科技强国、人才强国,与这份报告关系甚大。此前,美国的科研基本是分散的、个体的、小规模的,此后则呈现出大规模的、集体攻关式的、投资巨大的特点。它指出了基础研究的重要性和怎样进行,提出了加强集体研究又不忽视个体研究自由,强调要提高科学技术人才的待遇,并保证社会科学、人文科学协调发展。后来的美国历任总统都基本遵循了报告精神。有人认为,世界从此进入“大科学时代”。
在创新中获得优势
在具体的人才制度建设过程中,科研团队如何创新人才制度获得竞争优势?
这里不得不提被称为“疯狂科学家大本营”的美国国防部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(DARPA),说它疯狂,是因为这些人疯狂的创新点子最终都被实现,包括互联网、GPS、航天飞机、新能源、新材料、机器人医生等等在内的非凡创新都出自这里。
DARPA的创新精神值得借鉴。例如,他们对工程项目经理实行3至4年的任期制,最长不超过6年,而且每年有25%的淘汰率。这种人才制度使得每一个走进DARPA大门的人都会有一种在其他政府机构所没有的紧迫感。另外,他们对一般研究人员的考核,不以短期成果论英雄,这就能够使研究人员得以心无旁骛、锲而不舍,作出重大贡献。
我国的不少人才试验区已经创造出行之有效的先进经验,非常可贵。但制度建设决不会一蹴而就,需要长期坚持,持久努力。实践证明,在我们国家,一个平稳可行的办法是,先从政策创新入手,把经过反复实践证明切实可行的制度固定下来,逐步形成区域性的人才制度。如果这种制度能够在更大范围适用,再推广到更大范围,乃至全国。如此循环往复,我们的人才制度建设就一定能够不断取得新的突破,获得竞争优势,加快进入世界人才强国的行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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